大概不会偶尔除除草

【勇维勇无差】太阳与酒(完)

食用说明:

1. 勇利/维克托切换第一人称视角注意

2. 原著向,谜之解读注意

3. 这就是一个脑洞,想到哪写到哪,灵感来自最近那张花环维克托官图,以及尼采《悲剧的诞生》

4. 但其实和《悲剧的诞生》真没什么关系,尼采这个人我不怎么理解orz谢绝纠结细节,欢迎赐教


维克托是我的太阳,是我的神,是我自年少时起,对这个世界的全部憧憬。没有一种语言能去形容维克托的表演对我的意义。他尝试过所有的风格,表述过所有的题材。在他刀刃的舞蹈下,囊括了整个世界的光。应该说,自九岁时第一次见过维克托的表演起,整个世界就对我失去了意义。它所有的美,所有人类可能企及的幻想,都赋在这一个人的身上了。他身外的一切与之相比,都不禁黯然失色。自那时起,我感觉自己生活在一片精神和美的沙漠。为了能再接近他一点点,为了让我的人生还有存在的意义,我如快要渴死的旅人,在冰面上一遍遍复刻神的舞蹈,并在飞旋的角速度下、在腾空的失重感里,感受和神明一瞬间的接近。在场上和场下,我一次又一次地做梦。我做过最大胆的梦境里,维克托是创造世界的神。他扬手创造了天空。而我能够在他的天幕之上,以他演出服上一些绒毛的影子,创造一些飞鸟。


我不知道我是为什么会开始滑冰的。年少的一个兴趣,因为莫名的天赋,从此和人生捆绑在一起。我不知道自己为何在继续。曾几时我去追求艺术——如果人生没有意义的话,至少去创造一些,人们从未见过的,未来也不会再看见的东西。评论家说我总是带来惊喜,可是惊喜不够。惊喜这个词不足以描述我要追求的那个——那个更加绝对、更加本质的东西。是啊,连我都无法说出的事物,真的存在吗?存在也无法找到吧。最后,连差强人意的惊喜都没有了,连我会带来惊喜的事实,也变成一种惯例。这一唯一的追求也就湮灭了。我的职业生涯中,再也找不到任何意义。我站在所谓神坛上不知所措,也许接下来唯一能做的,就只有陨落而已。既然已经没有未来的追求,我开始考虑,至少要活在当下,在当下去放纵任性。可二十余年来捆绑在冰的轨道上,我已找不到放纵的余地。滑冰固然快乐,可要满足一个已经失去追求和未来的人生,未免太过狭隘。直到那一年酒会,我遇到了这个东亚的男子。比赛受挫的苦闷,竟然在他身上压迫出一种爆发式的生命力,不加掩饰的渴望,疯狂而直白的美。我无法抑制地被他吸引。那一瞬间我终于完全信服,意义不存在于将来,而存在于当下的每一秒狂欢;艺术不在于创造,而在于撕开一切遮掩后流淌出来的东西。

 

这一切是梦吗?维克托出现在了我家的温泉里。我们一起吃饭,一起训练,一起和很像小维的贵宾打闹在一起。不需要任何多余的动作,仅仅是在清明的晨光里,在我的一尺之遥,在这盈满了我的童年回忆的冰场里,注视着他在冰面上简单地滑行,我就要被幸福感淹没过去。这种幸福感在每一个三周跳和四周跳的眩晕里,蕴育成佳酿;让我在每一个成功的着陆后,带着成功的满足感、任由残留的角速度带着身体画出弧线时,微醺地谛视冰场,并在反光的冰面上看到许多个虚影:年幼时录像带里的维克托,在这里模仿着维克托的我,一年前获得大奖赛资格激动得华尔兹跳滑倒的我,大奖赛上第一次屏着呼吸、亲眼看到的活生生的维克托,决赛失利后看着冰场、不愿上冰却也迟迟不愿离去、手指间一片湿润的我,还有真实地在这里滑行的维克托,和此时此刻的我自己……我人生所有的梦和现实,成与败,失意与狂喜,都收束在这个冰场里了。我甚至开始害怕这种喜悦,害怕它再多一点,我就会因过度的兴奋而惊醒。这一次的梦,似乎做得太久了吧?久到我都快要把它当作现实。可是现实岂会这么完美?完美倘若存在,也只能是属于神祗,属于维克托的。也罢,如果和维克托在一起的一切都只是场梦的话,我想要让这场梦,尽可能的完美。

 

我知道勇利乖巧的外表下是什么样子。勇利,Eros不是这样的。如果艺术有一个本源,它不是粉饰的收敛,而是疯狂的放纵,是把每一天,都当作是世界末日的狂舞。来到勇利身边以后,我已经收获了许多前所未有的经历。久违的家的温馨,和玛卡钦共处的大把时光,还有暖融融的温泉和热腾腾的猪排饭,都和圣彼得堡凛冽的长冬形成鲜明的对比。是因为更靠近南方一点吗?连这里的冰场,都比其他地方来得暖和一些。按理说,我本该满足于此。我也喜欢平日里,认真又羞怯,为了吃不到猪排饭或被我发现不好的海报而在地上爬来爬去,却在深夜的冰场上偷偷复刻我的节目的勇利,会用闪闪发亮的眼睛紧紧追随着我哪怕最简单的动作、眼光里写满崇拜和战胜欲,却又在我抱着枕头出现在卧室门口时、面无表情地砰地一声把门扔向我的鼻子的勇利。可是,在极个别的时候,当勇利任性地在重大赛事临时修改跳跃安排、仅仅为了我惊讶的注视,我又在他身上瞥到了那另一个勇利的影子——不惜毁灭的风险,去追求当下渴求的,哪怕只是一束光。我近乎奢侈地怀念那个勇利,那个舞会上剥夺了我的心智,让我无法把视线移开当下,生命自此因他失去未来的勇利。为此,在个别格外渴望的日子里,我开始给勇利灌酒。勇利会忘记他喝醉后的所有事情,忘记他怎样渴求我,怎样拉着我在月色里共舞,怎样注视着我,仿佛世间再无时间和空间,只有我和他而已。这样疯狂的夜晚仿佛一个秘密的宗教仪式,和现实间隔着巨大的裂缝,安全又令人失望。不管前一晚怎样放纵,怎样产生出我们会爆裂整个世界去相爱的错觉,第二天迎接我的,都会是勇利一如既往的腼腆微笑,和我心口处一些不知来源的疼痛。而这种空洞洞的失落感,又驱使着我像迪奥尼索斯崇拜一般,一次次去体验那种割裂于现实、终止于悲剧的快感。

 

维克托,来结束吧,这一梦做得太久了。一个模仿者,从整个世界偷走了偶像,这是怎样一出荒唐戏。在过去的八个月里,我放任自己享受你的触摸,享受你的注视,放任自己相信,维克托·尼基福洛夫是真心收下了我的戒指。太久了。描述小人物成功的喜剧,必然在成功之时迎来落幕。能够在维克托的世界里,留下整整八个月的记录,甚至通过维克托只为我一人而做的舞步,从神的视角一瞥神创造的世界,我已经得到了我此生敢追求的全部。现在,请你结束这场美梦吧。

 

勇利,这不是喜剧,更不是闹剧,这是王者跌落的悲剧。不管结果如何,我要撕开真相给你看了。维克托·尼基福洛夫不是神,一张张照片铁证,一封封没有寄出去的情书加码。勇利,你没有看错,这张照片里,在渴求的那个人是我,我面向的那个人是你。神已经坠入凡尘,困在当下的时间和名为胜生勇利这个人的枷锁里,无法自拔了。他即使身败俱裂,即使会收获你的惊惧和蔑视,也想要去偷取你哪怕一瞬间的惊诧,你尚清明的眼中哪怕一瞬间的情欲。

 

维克托,为什么会露出这种样子?我看见的仿佛不再是阿波罗,而是迪奥尼索斯。这一切是真的吗?整个世界收敛了他的光,以阴暗降落在我面前了。不,这不是荫翳,这是世界的另一重样子。这是拽出了粉饰、拽出了梦的面纱的世界。它仿佛近在咫尺。我心的瓶被打破了。里面盛着的,虚假现实带来的悲伤,欺骗自己带来的委屈,梦想实现带来的恐惧,一股脑打翻在我的心里。

 

啊,我做了怎样的事情。我一昧地只注意了酒神的勇利,我以为只有那个勇利才会注视我。但现在,在冰场上,如太阳一般的勇利。为什么我的心在痛?为什么我会错觉,这个勇利也喜欢我?我曾以为,Eros的勇利才是真实。我才发现,昼和夜的勇利从来不是割裂的。他把他所有的渴望、所有渴望带来的痛苦、以及那种痛苦夹缝里的莫名的幸福,融在了Yurion ice里。在他的舞蹈里,梦和现实的界限模糊,痛苦和愉悦的界限模糊。这是我毕生追求的艺术里,还远没有达到的东西。

 

维克托,你知道我们接下来要面对什么吗?我们本可以梦下去,醉下去,你偏要梦醒。

 

勇利,对不起。

 

维克托,我不是在叫你道歉。我是在问你,你做好准备了吗?

 

勇利,我的梦与酒,我的人生本来为你。只有你才让我的人生有了应有的意义。

 

维克托,我们出去吧。面对镜头,面对他们的质疑,面对最甜蜜的陨落。这是一条黑暗中的钢丝绳,我们找到了彼此,找到了光,才看到了脚下的万丈深渊。

 

勇利,我们也看到了前方可能的路。如果艺术停止前进,它就死了。如果我们停在这里,总有一天也会掉下去。不妨向前走,还有上岸的可能。如果到达不了,我们至少也能在坠落的时候,紧紧抱住彼此。

 

他们注视着彼此,仿佛整个世界上再无他物。仿佛过往的一切是为了这一刻的达成,今后的一切只是为了这一刻的延续。他们也许可以遮掩,也许可以再逃过世间批判的眼光一些时间。但是那又有何意义?他们的人生已经达成了全部的意义,他们现在,只想把这全部,展示给世界。

 

冰场上的灯光旋转起来了。观众的掌声提前地响起来了。他们听着广播里报幕的声音:“下一个节目,胜生勇利,《伴我身边,不要离开》。”

 


注:

阿波罗:古希腊太阳神

迪奥尼索斯:古希腊酒神

尼采认为,艺术的冲动来源于内心的痛苦和冲突。日神的冲动使人以美的面纱掩盖痛苦,如戏剧和梦;酒神的冲动使人毁灭自我界限而从人类群体乃至世界本体的角度俯瞰痛苦,如音乐和醉。戏剧中,喜剧又是日神的艺术(美化现实,展现希望),悲剧是酒神的艺术(揭露痛苦,在明确预料到悲惨结局的情况下放纵狂欢)。“就算人生是出悲剧,我们要有声有色地演这出悲剧,不要失掉了悲剧的壮丽和快慰;就算人生是个梦,我们也要有滋有味地做这个梦,不要失掉了梦的情致和乐趣。”只有看清了人生是梦和悲剧的本质之后,人们才能免于被痛苦牵绊,去找寻人生真正的意义。


我都说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第一篇yuri on ice同人,感谢看我胡说八道到这里的小伙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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